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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杜琪峰：面对审查已很妥协 不会放弃枪战片

腾讯娱乐专稿(文/曾剑)

每次见到杜琪峰，我脑海里都浮现出一个词：“得意洋洋”。

杜琪峰喜欢双手环抱胸前，环顾四周，看上去像一位武林盟主。对他来说，眼下的工作和生活，和拍电影没什么两样。他举手投足间总是高蹈远举的样子，一不小心就霸气外露b787⑴0型飞机虽是用复合材料打造的了。在这个世界上，似乎只有别人给他面子，而没有他给别人面子的道理。

所以，对别的导演来说，奖项和市场无比重要，但对他来说，都算不了什么。比如说，他几乎从来不给金像和金马面子，虽然这两个电影节不停给他发奖。比如说，他也不给大陆的电影市场面子，他是香港最后来内地拍片的导演之一。

最让杜琪峰生气的是《大块头有大智慧》（2003年），这部让杜琪峰自己相当满意的电影进入内地以后，所有的关于前世的内韦国元容被删得一干二净，这部电影几乎变成了另外一部电影。杜琪峰那次发火了，在其他香港导演纷纷到内地市场捞钱时，他选择了背过身去。

这一场气生了5年。直到2008年，那年上映的《蝴未来实验机实验对象将会从材料、零部件扩大到整机、整车、系统、重大设施和各类工程项目蝶飞》看上去是杜琪峰第一部在内地拍的电影，然而，这部电影质量的低劣，让许多人怀疑，杜琪峰压根就没去《蝴蝶飞》的片场，它只不过借用了杜琪峰的一个字头而已。

得到影迷肯定的是，杜琪峰接下来在内地拍的两部爱情电影，2011年上映的《单身男女》和2012年上映的《高海拔之恋2》。熟悉杜琪峰电影的人都知道，杜琪峰的银河公司拍两种电影，一种是比较有石文风格，然而不太卖座的，一种是卖座的，但没什么大意思的爱情片。这两部电影属于后一种。由于爱情片禁区较少，在这两部电影上，杜琪峰并没有遭遇到审查的刁难。

参加罗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《毒战》则算得上杜琪峰与内地审查制度的第一次全面碰撞。这部电影有警察，有毒贩，有枪战，雷区全齐了。

杜琪峰似乎已经摸熟了内地审查制度的规矩，他明白，警察一定不能是坏人，另外，坏人到了最后一定要绳之以法，不能跑掉。《浮城谜事》过审前，娄烨和主管部门一直在纠结"拾荒者应该被砸伊琳几下"，娄烨坚持应该砸13下，但主管部门希望是两下。这样的纠结，杜琪峰似乎没有碰上。

杜琪峰在《毒战》片场

谈审查：有时候影响情绪

腾讯娱乐：《毒战》是第一部在国内拍的警匪片，拍这部电影的时候，要照顾到审查制度，你情绪好吗？

杜琪峰：没问题的。因为我跟韦先生在拍《单身男女》之前已经有一个计划是拍一部警匪片，当时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准备，已经了解了去内地拍电影工作的方式，以及组织方面的的东西，都有准备。

剧本出来后，要送审的时候我们也考虑很多，是否能够通过，还有通过以后还是不是我们的电影。在写剧本之前就会考虑这个部分。有些东西应该是自己找出一个平衡，而不是他要求你。

腾讯娱乐：不会影响到你的情绪吗？

杜琪峰：有时候当然是很影响的。但你想想为什么你要去内地拍，为什么你要这样做，前提是什么，你就会考虑大局了。

腾讯娱乐：从你自己的角度，你更喜欢在最后抓住坏蛋，还是让他跑掉？

杜琪峰：假如是从我个人的角度去看，让观众反响比较大的做法是，让这个丧尽天良的人跑掉，他跑掉以后，观众一定很恨他。像现在判他死刑，他都已经罪有应得了，就没那么恨他了。

腾讯娱乐：那为什么不像《夺命金》一样，加一个字幕，交代把他抓住了呢？

杜琪峰：《夺命金》我已经讲了，他拿了这个钱，他就等于拿了糖衣的毒药，罪就是这样开始的。

腾讯娱乐：有你无法妥协的地方吗？

杜琪峰：从根本上就已经很妥协了。我是抱着很积极的心态来拍这部电影，妥协了做事，和妥协了不做事，这是两码事。徐洪武

腾讯娱乐：那有让你觉得宽容的地方吗？

杜琪峰：有的，我看到送审后回馈来的意见，发现需要修改的比我想像中的要少很多。比如执行死刑都可以拍，比如孙红雷用头撞毒贩也可以拍，我本来觉得是不能拍警察打人的，还有枪战也能拍。目前该同盟正在对石墨烯进行全国性布局

杜琪峰给孙红雷讲戏

我还得往文学性上走

腾讯娱乐：你之前说你这几年的电影往文学性上发展。《毒战》算不算？

杜琪峰：《毒战》不是。往文学性上发展，十部电影里面也许有一部。我在往这个方向走，还要等它慢慢成熟。

腾讯娱乐：我觉得《文雀》、《神探》那几部其实已经挺有味道了。

杜琪峰：还要慢慢来。电影是我的工作，也是现在的杜琪峰，看未来怎么样。我相信只有有了一个信念，你才能做出一些东西来。但是我不会呆在这里等。

腾讯娱乐：《盲探》是吗？

杜琪峰：当然不是了，《盲探》是一部很好的商业电影，你看到刘德华和郑秀文(微博)，你就晓得这是商业电影。

腾讯娱乐：会不会因为在内地拍戏，改变掉自己这种往文学性上走的计划？

杜琪峰：假如要改变到没有自己的时候，我就离得很远，就不做了，我大不了就回香港拍低成本的电影。有些改变是你进入这个市场必须承受的，但变来变去，还得像自己才行。其实整个时代也在变，你自己也在变。

腾讯娱乐：以前你说要放下枪的。

杜琪峰：以前我是说，我想不单单拍有枪战的电影，作为导演，还是希望拍一些偏文学的电影，而不是总是商业片。

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拍一部文学氛围很浓重的电影，我正在学习之中，当然这不是说以后我都不会拿起枪，但是我希望能在故事方面多用心，希望将来可以拍出更加具有文学性的片子。

我觉得很多好的导演，最终也是文学的。拍文学的电影就要多探索人生里面的东西，要从学问里找。没有这些东西很难拍出一些文学的东西，硬装是装不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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